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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考消息》美國夏威夷特派記者陶圓12月15日報道 中國南京,美國珍珠港,都曾是日本法西斯侵略暴行的受害者,有著引發共鳴的痛苦記憶。在我國第一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到來之際,記者來到夏威夷珍珠港紀念館參觀採訪。
  這是一個普通的周末,珍珠港紀念館熙來攘往,人流如織。游客中心門口,91歲的退伍軍人埃弗雷特·海蘭坐在一個小桌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從1995年起,海蘭開始在紀念館擔任志願者,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為每年到訪的150萬游客講解這裡曾經發生的故事。
  時間回到73年前,1941年12月7日清晨,日軍在兩小時內出動300餘架飛機偷襲夏威夷美國海軍基地珍珠港,摧毀或重創多艘美國軍艦和上百架飛機。美軍戰列艦“亞利桑那”號被擊沉,艦上1177名官兵殉難。珍珠港偷襲共導致美方死傷3500餘人,隨後美國對日宣戰,揭開太平洋戰爭的序幕。戰後,美國政府在“亞利桑那”號戰列艦殘骸上建起紀念館,緬懷為國家獻出生命的人們。
  海蘭曾是“賓夕法尼亞”號戰列艦上的一名通信兵,日軍偷襲珍珠港時,他正和同伴們在戰列艦的最高處修理天線。“日軍的炸彈在我們身邊爆炸,我醒來時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後,我是我們整個分隊唯一的幸存者。”在經歷了9個月漫長的治療後,海蘭又投入戰場。他說:“戰爭是愚蠢的,瘋狂的。告訴人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不是為了讓仇恨加劇,而是讓人們知道今天的和平來之不易,以史為鑒,遠離戰爭。”
  海蘭說,他瞭解二戰時期日軍對中國犯下的罪行,尤其是南京大屠殺事件,他感到非常震驚和痛心。
  記者與海蘭交談時,一位名叫阿雲的女士一直眼含熱淚認真地聆聽。阿雲出生在夏威夷,珍珠港事件發生時她剛剛兩歲。“那是一場噩夢!我至今還記得空襲那天令人絕望的聲音和空氣中瀰漫的死亡味道。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每天都必須帶著防毒面具痛苦地生活。”阿雲告訴記者。
  阿雲的父親是華裔,她對中國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關於南京大屠殺,阿雲說:“侵華日軍是一群惡魔,他們是那麼殘忍,毀掉了無數家庭。但是至今有一些日本人仍躲躲閃閃地不敢正視這段歷史,這是不對的!”
  阿雲現在定居洛杉磯,但她幾乎每年都會回到珍珠港紀念館緬懷逝去的同胞。她說,紀念館每年12月7日都會舉行盛大的紀念活動,來自全國各地的愛國民眾會與一些經歷珍珠港事件的幸存者和其他老兵一道,觀看二戰紀錄片,參觀“亞利桑那”號殘骸,向死難者致敬,學習他們的愛國精神。那一天,全國的聯邦政府機構將降國旗,為死難者誌哀。“很多日本人也會在那天來到這裡參加紀念日活動,我相信那些正視歷史的日本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阿雲說。
  珍珠港紀念館管理員加里·傑克遜告訴記者,每年12月7日的紀念活動都會有一個主題,今年的主題是“記憶的留存”,告訴世人為什麼要保存歷史,如何保存歷史,如何用歷史的遺物教育下一代,以告慰那些用生命為我們換來和平的英雄們。
  
  【延伸閱讀】奧斯威辛:“死亡工廠”警示後人
  《參考消息》駐華沙記者高帆 韓梅12月15日報道 凡是對二戰歷史稍有瞭解的人,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奧斯威辛集中營。
  奧斯威辛位於波蘭西南部,距離華沙約300公里,是一個只有5萬多居民的小鎮。二戰期間,納粹德國在這裡建立了一座規模最大的集中營,包括大批猶太人在內的上百萬人在裡面被德國納粹用各種手段殘忍殺害,它因此又被稱為“死亡工廠”。
  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的入口鐵門上,人們會看到納粹讓囚犯們製作的標語“勞動換自由”。但是囚犯們深知這隻是謊言,因此他們故意將字母B倒著安放,表示他們已經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走進奧斯威辛集中營,凝重和壓抑很快就變成了恐怖。尤其是在觀看實物時,心情尤為沉重。在一個百十平方米的房間里堆滿了數不清的鞋,而對面一個房間里則全是頭髮,有棕色的、金色的、黑色的,在旁邊的房間里到處都是死難者遺留下來的皮箱、衣服以及眼鏡,還有用人發製成的毯子等慘不忍睹的物證。
  凡是參觀過奧斯威辛紀念館的游客無不為那些慘絕人寰的場景所震撼,為無辜的死難者惋惜。當人們離開時,表情都異常凝重,都在思索著這樣的問題:這數以百萬計無辜死難者的亡靈能否警醒後人?如何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世界和平如何才能維護?
  帶著這些問題,記者經過多方聯絡,終於採訪到奧斯威辛集中營生還者阿林娜·東布羅夫斯卡女士。
  1939年9月,波蘭被德國占領。阿林娜因為在學校學習德語,會使用打字機,被送到一家德國公司工作。阿林娜和一起工作的波蘭工程師參加了抗德地下軍組織,於1942年被捕,一年後被送往奧斯威辛集中營。
  “到了集中營後,他們沒收了我們所有的東西,然後在我們的胳膊上刺了號碼。”阿林娜輓起袖子,“44165”的數字仍然依稀可見。這就是她在集中營的名字,更記載了那段無法忘卻的痛楚。
  阿林娜所在的牢房裡關押了幾百人,都是女性。所有人都被剃了光頭,穿著臟衣服。牢房裡有上、中、下三層床,她睡在最下麵一層,也就是地上,除了破毯子什麼都沒有。
  集中營里每天早晚都要“集合”,接受檢查,清點人數。但是,讓阿林娜印象更為深刻的是“篩選”。她說:“集中營的納粹士兵會定期過來檢查,看我們的臉色,挑出生病的、年老的、無法工作的。被選中的人或者馬上被拖出去,或者被記下號碼,兩三天后送往毒氣室……”
  1945年1月27日,蘇聯紅軍解放了奧斯威辛集中營。2005年11月1日,第60屆聯合國大會全體會議一致通過一項議案,決定將每年的1月27日定為“國際大屠殺紀念日”。於是每年這一天,在“國際大屠殺紀念日暨奧斯威辛集中營解放周年”到來之際,來自世界各國的代表都會在奧斯威辛參加紀念活動。
  二戰結束幾十年後,阿林娜才逐漸走出陰影。“集中營給我留下的深重創傷使我50年都沒有勇氣回去,我沒法面對那個地方,總是能看見那些悲慘的場面……直到2000年,我才第一次回到奧斯威辛。現在,我已經去了幾次,今年也接到了邀請。”
  阿林娜深知和平的寶貴,如今已80多歲高齡的她依然在為促進波德兩國民眾的友好關係而努力。“我現在仍然每年到德國科隆、柏林等城市,同青少年和成年人會面,講述二戰期間納粹的殘忍行徑。”阿林娜說,她這麼做就是希望不要再發生戰爭。
  (2014-12-15 11:29:18)
  
  【延伸閱讀】以色列:為每一位遇難者建檔案
  《參考消息》駐耶路撒冷記者鬱瑋12月15日報道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共有約600萬猶太人遭到納粹分子的屠殺。戰爭結束後,幸存的猶太人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紀念在二戰中死難的同胞。1948年以色列建國後,政府通過立法確定了國家對猶太人大屠殺的紀念活動。
  “有紀念,有名號”
  1953年8月19日,以色列國會通過猶太人大屠殺紀念法,按照紀念法規定,大屠殺紀念館隨後建立。60多年來,大屠殺紀念館作為以色列總領大屠殺紀念事宜和檔案收集的權威機構,舉辦了一系列活動,諸如悼念遇難者、表彰在受納粹壓迫期間勇敢抗爭的民族英雄、搜集大屠殺證據、開展大屠殺歷史教育等等。
  以色列猶太人大屠殺紀念館在希伯來文中,名為“Yad Vashem”,意為“有紀念,有名號”。正如館名一樣,在紀念館參觀路線的盡頭是一間肅穆莊嚴的圓廳——“名姓堂”。其頂部為圓錐形縱深向上,內壁嵌有眾多大屠殺遇難者的照片,圓廳沿牆一周都是黑色的書架,上面擺著該館自建館以來收集的每一位大屠殺遇難者的生平檔案,設計目的是要讓後人知道,每一名死難者都是一個真實的生命,而不是一個符號。
  大屠殺紀念法規定每年猶太歷尼桑月27日(4月末或5月初)為全國的猶太人大屠殺紀念日。每年的大屠殺紀念日晚間,都會在紀念館內的廣場舉行紀念儀式,以色列的總理和總統通常會出席併發表講話。紀念儀式還會邀請6名大屠殺的幸存者,他們在子孫的幫助下點燃6支火炬,緬懷當年的600萬死難者。
  在紀念日當天的上午十點整,以色列全國會響起兩分鐘的防空警報,這時所有的猶太人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哀悼死難的同胞。路上的行人也會駐足默立,正在駕車的司機也走下車來,佇立車旁,默默哀悼。
  法律還規定,自紀念日開始當晚至第二天日落結束,以色列全國公共場所的國旗都要降半旗誌哀,並停止一切娛樂活動。
  “沒有講述,就沒有銘記”
  在紀念館眾多工作中,對後世影響最深遠的是收集、核實並出版幸存者及相關歷史見證者的證言證詞。
  “沒有幸存者的講述,就很難有翔實的記錄,而沒有記錄,後人就難以銘記,”以色列大屠殺紀念館國際學術研討部主任艾福然·凱對記者說,“如猶太人所經歷的屠殺一樣,歐洲吉普賽人大屠殺,中國南京大屠殺,這類悲劇曾不止一次在人類歷史上重演,足以證明,我們有必要、有責任通過建立檔案、設立公祭日、舉行悼念儀式等等多種方式,讓所有人都牢記歷史,避免慘劇再度發生。”
  隨著時間的逝去,幸存者也將漸漸離世,所以大屠殺紀念館自建館以來,一直在全球範圍內徵集幸存者、見證者,包括屠殺者的證言證詞。館內有專門的團隊跟蹤聯繫這些幸存者;生活在海外的幸存者可以將他的證言郵寄給紀念館,或由紀念館派出工作組去採訪、錄像;在紀念館的網站上,有一個重要的版塊,就是在線展示大量經數字化處理的照片、影像和文字資料;此外,以色列大屠殺紀念館至今已在全球至少15個國家用10種語言舉行巡展,開展與各國大屠殺歷史研究機構的學術交流。
  以色列大屠殺紀念館近些年還針對從幼兒園到12年級不同年齡的學生,設計有針對性的教學材料,併為外國開設相關課程的學校提供教案,讓學生更好地瞭解大屠殺歷史。針對幼兒園兒童,教學材料都以小故事的形式,重點告訴孩子們猶太民族經歷苦難後最終獲得了幸福的生活。針對高年級學生,教學材料則會不斷加入更多翔實的史料,同時註意避免過於血腥、暴力的資料出現在中小學生的學習資料中。
  “不能遺忘,不能重演”
  談及猶太人對德國的態度,在以色列大屠殺紀念館工作了25年的艾福然·凱坦言這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話題。
  以色列於1965年與德國正式建立外交關係。在是否同德國建交這一問題上,曾在當時引發以色列歷史上最激烈的一次討論。但是自兩國建交以來,以德關係一直保持良好狀態,德國對以色列國家層面和個人層面付出了高達數百億美元的賠償。德國已經成為以色列極為重要的貿易合作伙伴,而且在很多問題上是以色列的有力支持者。
  但在個人情感層面,艾福然說:“在經歷了家破人亡的刻骨之痛後,想輕易放下仇恨,是非常艱難的。”對於很多受害人而言,他們除了具有猶太這一民族身份之外,同時也是德國公民,德國對於他們來說,既是傷心之地,更是他們的故鄉。與遭遇自然災害不同,經歷了一場屠殺,家園已不能在故土上重建,人生也只能在異鄉重啟。所以建國初期的那代猶太人,滿懷喪家之痛和漂泊之苦,很難對德國產生好感。
  然而,經過了數十年的變遷和幾代人的努力,如今的以色列人看待德國更加平和。艾福然·凱對記者說:“對於現在的德國青年一代,我們不能因他們並未犯下的錯誤,去‘原諒’他們,但我們卻一定要求他們——不能遺忘,不能重演!”因為正如德國總理在參觀了遇難兒童紀念館後,在留言簿上所寫的:“不瞭解過去的人,不會擁有未來。”
  (2014-12-15 11:24:00)  (原標題:珍珠港:戰艦殘骸上建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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